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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梁婷实习记者/刘奕岐

编辑/季伟

陈晓雯决定通过反欺凌课程来教学生如何识别欺凌行为

如果不是年轻的班主任发问，任何人都很难意识到，一场争斗的背后，是一个五年级的男孩，在默默忍受一年被骂的猥琐绰号后情绪爆发。老师敏锐地意识到，隐蔽欺凌问题比打架更需要关注，因此她决定通过反欺凌课程，教学生识别欺凌行为并学会寻求帮助。她充满信心，渴望在校园欺凌行为一出现时就予以平息。然而，随着越来越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出现，她意识到校园欺凌问题并不是一堂课就能解决的。

战斗背后

直到决定参加反欺凌课程的前一天，陈晓雯从未想过班上有人会被欺负。虽然他对此并不陌生。

2020年9月，刚刚毕业的陈晓雯进入江苏一所国际学校，成为语文老师、班主任。开学一个多月后，当他们不再打架时，B第一次打人的同学反而哭了。原来，B同学误会了另一个同学的绰号，气愤地举起了拳头，受伤了。

很多时候，安抚教育完两个孩子之后，这就是老师要做的事情了。但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得难看”的男孩，陈晓雯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有同学提到，有几个高中生经常给B同学起绰号。

他还找到了单独交流的B同学，进一步了解了他隐藏的想法。四年级时经过校车后，男孩被他的两位老同学起了个绰号——他名字中的一个词因为肤色黑而被改成了“屎”。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以为人人会路过。没想到，这个绰号渐渐传到了他的年级，同学们也开始这样称呼他。

陈晓雯感到震惊，认为这是言语骚扰。他想到了高中时的自己。一位女同学以为自己喜欢的男孩的儿子喜欢陈晓雯，就开始在贴吧散布谣言，骂她“贱人”，孤立她。他不知道如何表达，也不知道向谁诉说自己的处境。“告老师”被学生瞧不起。经过几年的大学生活，她发现老师更关心的是她的短发长度是否符合学校规定，而不是这些问题。

而她的妈妈也劝她要有耐心。

现在男孩得到了同样的安慰：“作为男孩，你要坚强，不要去关心别人……”男孩的父母不理解：“每个人都经历过，为什么你不能忍受呢？”

关于校园欺凌的电影《悲伤逆流成河》

“他只是打了我，并告诉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我必须做我必须做的事情。问题是，以后他还会继续这样对待你，甚至还会有增无减。陈晓雯说。

与男孩交谈后，他找到了校长并联系了高中老师，希望男孩长辈能够道歉。

“然后我周围的大人都昏迷了。现在我是一名老师，我想帮助他。”高中三年的伤害和迷茫是真实存在的。陈晓雯说，他觉得自己不断受到伤害，但他无能为力。之后，他开始不信任女孩子之间的友谊，不敢和女孩子玩。直到上了大学，认识了很多同性的好朋友，阴影才慢慢消散。陈晓雯说，“帮助男孩当时可能已经回答了自己。”

陈晓雯更担心班上其他人是否会容忍类似的事情。

他很快就有了参加反欺凌课程的想法：“至少让孩子们知道欺凌这个词以及它的含义。”

晚上九点，他还坐在电脑前整理资料。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欺凌”一词后，他首先系统地了解了欺凌行为。在此之前，她没有在大学接受过任何反欺凌课程的培训。

他试图尽可能全面地接受有关欺凌的教育。澳大利亚各地的地方教育办公室分享了他们处理欺凌问题的课程，所有文件和视频都可以免费下载和使用。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单独创建了一个名为“停止欺凌”的网站，该网站不仅详细描述了欺凌的原因、类型、症状和可能出现的场景，还包含预防、帮助和如何实施欺凌的资源。指导如何自行应对网络欺凌，26页。另外，还有针对小孩子和大孩子的动画短片，如何理解欺凌……

大约三个小时后，陈晓雯终于将浩如烟海、纷繁复杂的信息浓缩成一份20页的PPT。

PPT制作得很匆忙，使用了最简单的白色背景，不必要的文本框没有及时删除。陈晓雯期待将他对欺凌行为零容忍的态度灌输给每个学生的心中。

陈晓雯的PPT中，特别强调“言语”

“讲出”

“今天我们要聊更严肃的话题……”2020年9月17日上午，陈晓雯推迟了中文课，开始了他的第一堂反欺凌课。他希望给学生们留下一个印象——“这件事太重要了，我会在单独的课堂上讲。”

但要教训“欺凌”并不容易。第一个问题是如何让小学生了解什么是欺凌？

普遍接受的定义是挪威学者40年前提出的：学生长期、反复地暴露于一名或多名学生所导致的负面行为。2020年，我国修订《未成年人保护法》认为，大学欺凌发生在学生之间，一方故意或恶意地通过身体、言语和网络等方式进行骚扰和侮辱，从而对另一方造成人身伤害、财产损失或精神伤害。。

然而，上述定义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是模糊的。

陈晓雯用更简单的方式表达了欺凌的表现形式：“它可以是身体上的、行为上的、殴打、粗鲁的手势、拿走或毁坏别人的东西；它可以是情感上的诽谤、嘲笑他人、散布谣言、传播恶意。”或者打电话并试图让某人感到难过......”

然而，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如何让学生具体了解欺凌行为而不限制他们的学习。例如言语欺凌。陈晓雯认为，他无法在一堂课上讲完所有侮辱性和侮辱性的脏话，他必须回到“感情”，他说，“关注自己和他人的感情”。

他特别提到了用昵称称呼别人的行为：“每个人接受的事情都不一样，如果对方能接受，你就继续打电话。如果对方不能接受，你再打电话就有点骚扰了。””

正如他解释的那样，他提醒自己“你不能给它贴上标签”。“如果他们真的仔细检查自己是否在骚扰他人，那么看起来他们是在评判和谴责他人。

这不是我的观点。”

当谈到你是否“被欺负”时，你必须小心。同学之间难免会发生矛盾。这是否扩大了有关欺凌的讨论？家长知道后会不会有异议？他决定简单地问几个问题，让学生们表明自己的身份：“你害怕来学校吗？”“你是否经常感到紧张、焦虑、害怕别人会对你做什么？”...

“如果你有这样的感觉，可以来找我，我愿意支持和帮助你。”40分钟的课堂上，他多次强调“寻求帮助”。

而且，人们常常忽视这样一个事实：“寻求帮助”并不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而是一种后天获得的能力。陈晓雯深知无法发声的困难——如果有人说自己被别人欺负，对方可以指责他们想太多或故意说实话。您认为我应该在本课中告诉他们为什么可以“大声说出来”？——对讲台下二十多名无知的小学生，他认真地解释道：“因为它不仅会针对你，还会针对别人。说出来不仅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不仅那些遭受欺凌的人应该“发声”，旁观者也应该“发声”。陈晓雯的PPT中，用黑体放大强调：“如果你看到有人被欺负，请大声说出来！”

平时上课的时候，都会有人插话、插话。今天教室里难得的安静，大家都听得很认真。课程结束时，陈晓雯向大家分发了20份预先印好的“反欺凌合同”。

接下来的一幕，是他事后回忆起来最让他感动的时刻。

他念了一句话，孩子们念了一句话：“我保证，不要周围有欺凌行为——如果我知道存在欺凌行为，我会采取行动并告诉大人……我保证，我尊重所有其他学生，并且总是利用我的希望，希望别人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别人……我愿意成为预防校园欺凌的积极参与者。”随后大家都签了名，郑重地表示同意。

第一堂反欺凌课程结束了。在与老班主任联系后，B同学也收到了一封道歉信。

显然，这并不难做到。陈晓雯充满信心：我的班上不会再有欺凌行为了。他还没有意识到，此刻的满足只是暂时的。

后来，尽管他在课堂上多次谈到欺凌行为，但他们无法消除它。此外，他发现自己越想做，遇到的障碍就越多。

陈晓雯与学生签署反欺凌协议

受阻

事实证明，大学欺凌仅仅依靠老师的课堂，是远远不够的。陈晓雯后来回忆说，这些障碍是在课程开始时就形成的。

当我第一次就B同学的案子联系班主任和班主任学长时，对方的态度比较模糊。后来他才知道，言语欺负B同学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是校长关心的学生。

一些莫名其妙的笨拙让他意识到，有些老师是把学生依附在自己身上的。陈晓雯是这样说的：“感觉是，为了保护我所教的孩子，他必须是个好孩子。我不能让人们说他是一个恶霸。”

更让他压力的是，他不但没有得到任何支持，反而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B同学的案子成功解决后，发现E同学在言语上攻击别人，说别人“丑”、“太胖”、“不要脸”……

他记不清自己和男孩谈过多少次了，他的态度很强硬。运动会前，因为男孩再次侮辱他人，陈晓雯不让他踢足球作为惩罚。当他第一次见到男孩时，他的眼睛就红了。男孩一度弃权并写下了誓言，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得已，他联系了部门负责人，但对方没有给出明确答复。根据学校要求，教师必须逐级报告问题。德育副主任兼年级主任、学校督学。你不能错过成绩，所以你只能等待。

又到了第二个夏天，庆祝端午节的时候了。在漫长的拖延过程中，男孩的行为不断升级。从小范围内面对面的交谈，到在班级群里相当公然激烈地攻击女生，再到不停地发上百条信息：“哎哟，不要面子的人又来了”“是金子先生，它会发光，你这个玻璃渣总是会反射光的”“你这样的人怕被送进精神病院”“你是头猪，永远飞不上蓝天的笨猪”...

关于校园欺凌的电影《悲伤逆流成河》

当我看到这些消息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

陈晓雯决定不再等待。在度假期间，她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电子邮件，详细描述了男孩的持续行为，并于当晚发送给道德教育助理主任。

他对改变男孩的努力失败感到恼火。反欺凌课程结束后，他不止一次加深了对欺凌的认识。有一次课上，他剪了一个小人影，要求学生说一些脏话。学生每说一句话，就写在小人身上。等众人说完，他将小人揉成一团，“这样看起来，小人听了这句话，就受伤了。”然后，他一边拆开皱巴巴的小人，一边向学生们解释道：“原来的白色小人一旦皱起来，就不可能恢复原来扁平的样子了。”他相信这种直观的感受能够传达给每个人。

显然，对于E同学来说，反欺凌部门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有一段时间，陈晓雯怀疑他的演讲的意义。

然而，他第一次等待经理的“主动”回应。假期结束时，副校长找到了他，但陈晓雯对他的态度感到惊讶：“稍微处理一下，解释一下就可以了。”对方解释说，考虑到男孩已经进入六年级并上中学，他与小学接触很少。按照学校政策，男孩多次故意侮辱他人，必须回家停课一天，但男孩在学校只需要停课一天。

根据规定，学校领导必须出面向家长解释孩子停课的原因，以显示他们的重要性。但放学后，副校长让他去见家长。男孩的母亲得知事情发生后，抱怨这“太过分了”。他不认为这是欺凌。欺凌，按照他的理解，就是把别人逼到墙角，故意对别人拳打脚踢。“学校的行为伤害了孩子们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

看到眼前家长的反应，陈晓雯觉得“荒唐”，“如果你的孩子被停学，他会受到伤害，但如果其他孩子被骂，那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吗？”

陈晓雯说，更让他惊讶的是，学校领导认为：“如果你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的课堂管理有问题，是因为你班主任没有做好，为什么呢？

”那个？不在别人的课上？

后来，当他遇到类似的事情时，他也开始挣扎：“我应该告诉经理吗？我告诉之后结果会怎样？他会认为我管理不好班级。”那我该如何面对……”

每年都会有很多校园欺凌的视频在网络上流传，其中有一些严重到作为一个成年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去年6月，山西一所高中的一名女生在厕所里被多人掌掴。只因对方怀疑他散布谣言。在殴打过程中，他一直保持着微笑。还有男孩，被几人强迫吃粪便，精神受到刺激，接受心理治疗。

2019年至2020年，华中师范大学教育管理现代化课题组在山东、广东、湖南、湖北、广西、四川等6个省份进行实地调研，并在省会城市、地级市中小学进行抽样调查。市、县级市。此次调查抽取了东、中、西部地区130多所中小学的1万名学生。该问卷包括一项关于大学欺凌问题的专题调查。调查数据显示，大学欺凌发生率为32.4%。2018年，最高人民法院公布的数据揭示了更为严重的问题。2015年至2017年间，88.74%的校园欺凌受害者遭受过不同程度的侵害。

这些数据可能意味着学校欺凌绝非偶然。

我随机询问了几位生活在一线城市的中小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学校是否有处理校园欺凌的机制。一名高中生表示，老师在校园里进行了反欺凌讲座，但这是“为了回应上级的控制而摆拍的照片”。他理解的欺凌是指一群人在身体上欺负一个人，强者欺负弱者。如果自己遇到他，“还击，打对方，直到打倒为止”。一位从事法律工作的家长建议班主任在她的孩子三年级时给她讲课，但遭到拒绝。老师的理由是：“班里的孩子都很好，我们不能向他们灌输这种意识。”

事实上，防止欺凌的措施多年来一直被提上议程。

2017年，教育部等11个部门印发《加强中小学生欺凌综合治理方案》。四年后的2021年，教育部再次发文《防范中小学生欺凌专项治理行动工作方案》指出，各地教育部门和学校要建立健全学生欺凌举报制度。教职员工发现学生受到欺凌行为，应当主动制止，并及时向学校报告。此外，公告还建议加强防范机制，制定反对学校或年级（班级）欺凌行为的公约，以及建立师生关系、同学互助、紧急救助制度。

不幸的是，在许多情况下，对校园欺凌行为的关注往往是在它造成严重甚至不可逆转的后果之后才开始的。像陈晓雯这样试图解决出现的问题的人可能会被学校视为“麻烦制造者”。从可以看出，对学生欺凌问题突出的地区和单位进行监测检查、通报约谈，通知社会处理恶性欺凌案件。因此，学校层面有时拒绝主动承认和接受校园欺凌的存在。学校有权定义是否存在欺凌行为。2017年发表的《加强中小学生欺凌综合治理方案》中提到，学校主要处理学生欺凌问题，由学校的学生虐待委员会决定是否属于欺凌行为。

2023年6月，当陈晓雯接受采访时，他已经在一所新学校上学。两年合同到期后，学校以教学没有改善为由拒绝续约。他也觉得自己无法与系统相处，决定离开。

一名女孩表示，她第一次有勇气不默默承受，因为看到自己被欺负时，老师帮助了她（图片来源网络）

回声

尽管面临种种障碍，陈晓雯“并不后悔”，因为他倾听了。

被E同学言语骚扰的女孩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寻求帮助。她还附上了男孩侮辱她的截图，并明确表示希望老师帮助解决问题。这让她放心了——学生们都很有信心，这个仓促的反欺凌课程是有道理的。那天晚上，陈晓雯立即给她回了邮件，告诉她不要相信男孩说的话，他是在攻击你，而不是他攻击你的目的，你要相信自己……

当陈晓雯在学校遭遇欺凌时，他根本不信任他的老师，也没想过寻求帮助。

他想到，在最难过的时候，老师的集体批评被放大了。高三时，他物理成绩不好，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了他。你的作业错了。陈晓雯明白老师并没有恶意，但真正无法排解的焦虑是，他不禁想到，“可能有几个人在背后议论我，他们一定会让你看着他。”物理学就是这样。”每次她只能躲在卫生间里哭，擦干眼泪再出去。

他很庆幸自己一直和这个女孩在一起，“至少她不会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人这么骂我。”

一名在高中也经历过大学欺凌的女孩表示，她第一次有勇气停止沉默，是因为当她看到自己被欺负时，老师帮助了她。

高三调到县城后，他的鞋子被贴上胶布。打胶后，胶痕非常严重。同学们开始谈论他并骚扰他。同桌的人尤其过分。他拆开打火机阀门，摸了摸他的手，毁掉了他的书。有一次上课，当同学再次用牙签刺他时，班里的老师拿着一本书冲下来，想打那个男孩，但没打中，反而用手肘打了他。尽管如此，他还是很高兴：“我并不孤单，老师上课看到他也会帮忙。”当她再次变得可笑时，她突然鼓起勇气，拿起教室后面的扫帚，狠狠地打了回去。那些男孩一家再也没有打扰过他。

对于陈晓雯来说，更大的影响是在他离开学校之后发生的。她申请成为上海一所国际学校的六年级老师。他发现有些学校非常重视打击校园欺凌行为，也看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体系是如何运作的。

在入职之初，学校为所有新教师开设社会情感课程。这套课程希望教会个体认识、控制、管理自己的情绪，认识他人的情绪，培养解决问题的能力……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

其实这个学校以前也有这样的资源，只是他们放在那里而已。新学校要求每周一班会上完成这套课程。首先要学会的是欺凌。高中还成立了反欺凌俱乐部，欢迎老师和学生加入。

最赋予陈晓雯力量的是学校可以直接对抗校园欺凌行为。在学校，老师只要看到校园欺凌的迹象，就可以随时向负责德育的副主任举报。相关老师不要求检查和治疗，检查由副主任亲自进行。

学年伊始，校长单独发了一封关于校园欺凌事件的“家长信”。该电子邮件已重新发送并重新打印以供家长签名。这封信明确表示，校园内不容忍任何形式的欺凌行为。他们特别强调，言语欺凌、社会欺凌和网络欺凌都以同样的方式对待。

这封“家长信”详细介绍了应对校园欺凌的计划。所有首次参与欺凌行为的学生及其家长必须进入学校接受副校长和校长的面谈。参与欺凌行为的学生将被停学并留校察看一周，结果记录在学生档案中。欺凌行为要付出的代价包括本学期被踢出校队和各种学生社团，不被允许参加任何社会实践活动。如果再发生第二次，涉及欺凌行为的学生必须被直接开除。

正因如此，严格而明确，家长和学生都非常清楚，“这是一条非常严重的红线”。陈晓雯已经在学校呆了一年多了，还没有处理过校园欺凌问题。

他也终于从之前学校那种焦虑的自我疲惫中走出来了。“当时其实很郁闷，但我并不后悔。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可能会后悔。”

我问他为什么必须向学生介绍欺凌这个词以及它的含义。

他想了想，说道：“这是人们对自己的认识和重视，我们要看到自己正在经历的事情，这是对自己负责的一种表达。一旦有词语可以认识和表达，人们的意识就发生了变化。”你会知道，有些你习惯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你会想到保护自己。如果你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和能力，你就会看到并保护别人。”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本文中陈晓雯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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